银千特

失踪人口,间歇性诈尸

【牛及】閃光燈下的臆病者們 ( 3 )

何系でもない青春:

他人的體溫會讓自己感覺不寂寞,這件事及川本來是不信的。




白鳥澤的瀨見英太君和及川如果是朋友的話就好了,這樣想著、就擅自增加了捏造的筆墨。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讓他出場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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◦•◦•◦•◦•◦•◦•◦[以下正文]◦•◦•◦•◦•◦•◦•◦


 


 


三.


 


下學期開始後整整準備一個月的時間,文化祭終於如火如荼地展開了。


除去拿到推薦入試合格的學生、進學一方的三年級生還在和書本較勁。文化祭的事情一切從簡,商討的結果是,有條件的學生從家裡搬來了投影儀和星光燈,佈置成星象館。但若要將教室圍到密不透光並非易事,消耗的成本費就從門票費里賺回來。


結果,不知是誰開始提議讓我來收取門票,結果得到全民同意。我再怎麼嚷著要拒絕,好歹也是一任主將的我卻連隊友都出賣自己。理由是要利用低年級女孩子們對我的仰慕之情來增加票房,一想到應對四面八方襲來的女孩子我就止不住眩暈。


「徹、上吧!——我們、相信你喲。」 ……隊友開始拿我的常套句說笑。


「拜託了啊、及川同學。」 甚至連老師也附和?!


「反正及川你肯定能拿到體育生的推薦入學?餘裕、餘裕、」


我扶額、在眾人的推崇中吃力地點了點頭。


之前我收到的幾所學校推薦、大部分都是宮城地區的,於是順便去對方學校視察之後都有種不足感,拖沓又不是辦法、索性都拒絕了。現在孑然一身的我,要說胸有成竹是不可能的、如果拿不到體育生推薦入試、我就要和所有還沒著落的學生們一起擠進全國性考試的浪潮里。


部活的忙碌是根本容不得刻苦讀書的,我算是排球部里數一數二的成績好,才也算是個B的水平。拿到小岩模擬測驗的成績,齊刷刷地一排C嚇到我顫抖。他本人倒是一副「隨便考個學校混個大學文憑即可」的泰然自若。隊里家庭條件餘裕的人都是臨陣磨槍、課外時間在補習班做最後掙扎,凜然的小岩「不屑于浪費金錢在這種事上」的宣言一出,我被迫搖身一變、成了他的專用補習老師。


另外一方面,我又肩負了全班級文化祭的搖錢樹使命。


「結果高中三年來我一直是勞苦命……」


「這就是受歡迎過了頭的苦果。」


「是的呢、反正小岩是怎麼都不受歡迎、怎會懂得這般青春的煩惱?」


「你可以試試再說一遍——」 說著一腳襲擊了我的膝蓋。


「C岩君、暴力禁止!」


「哪兒來的欠揍的新綽號?!」


 


結果那天最驚天的新聞竟是歸家途中小岩的自曝。他隨口一說「我也不是不受歡迎的」然而我追問,他便講起自己下學期開始時被低年級告白的事情,我吸到口中的飲料直擊對方臉部。


「作為C岩君?作為迄今為止戀愛經驗零的C岩君?」


我慎重拍了拍小岩的肩,用長輩般的口吻,「及川先生的建議是,抓住青春的尾巴、去愛吧少年。」


「怎麼可能、」 小岩不客氣地撣開我的手,「……對方可是男人。」


「嗚哇…」 那樣的確不可行。


我多少有被男人告白的經驗,對方都是將我想象為被抱的一方。所以就體格來看,都是陸上部的肌肉系居多,來勢洶洶地幾乎是處於生理本能被我吸引的感覺,這令人十分恐懼。


「而且,」 小岩微妙的神情,「那個孩子可不是隨便能答應或拒絕的類型。」


「欸、…想讓人守護的類型?」


「嘛…」 他搔了搔鼻翼,「感覺心思挺重的、萬一不走腦說什麼的話大概會傷害他吧…」


「哈……」 為什麼我會有種迎娶兒媳的心情。


 


我很少和小岩談到戀愛話題,更何況進入三年級、和低年級交往的可能性就更低了。畢竟即將離校、甚至即將離開地元的情緒使然,大家都會開始面對現實。我之前交往的那個女孩也是後輩,因為三年級開始煩事纏身的我無暇顧及其他的結果,她跟我大吵一架之後又拖拖拉拉一週時間、果然還是不能和好了吧?這麼想著,她就已經在同年級找到了新的備選。


這樣不了了之,給了我不小挫傷。現在聽到小岩的身內事,我當然滿懷祝福。哪怕對方是同性我也覺得未嘗不可——因為小岩向我談起這些時沒有絲毫討厭的神色、甚至眉宇間一副為愛煩惱的少年模樣?


「小岩、千萬不要做後悔的事情啊。」 直到他家門前,我忽地一句。「不過真的意氣用事做了什麼,那就不要後悔去接受它。」


他聽罷、楞了一下,隨即帥氣地笑起來,「我從不做那種窩囊事。」


目送他進了家院、打開住宅門。他的身軀並不那麼高大,但背脊的挺拔和肩頭的立整,永遠是那麼堅定、果敢,對他人吶喊著,我是青葉城西的王牌。


臨關門前、他扭頭瞥了一眼身後,發現我還佇立在原地看他。他皺了皺眉,接著大聲喊道:


「我說、你也抓緊找個女友談談吧!垃圾川。實在看不慣你最近那副總是寂寞潦倒的德行!」


及川大人單身的事都被左鄰右里聽個清楚啦岩泉同學。


 


 


晚上洗過澡後,我歪栽在床上、有氣無力地確認文化祭的行程。


文化祭從明日週五起持續三天,休日的時候、他校的學生也會來參觀,想必人群擁擠。我被安排負責第一天與第三天的午後,是趁著平日、本校學生最多的時間段。


說是要做,自然做到最好。除去青城周邊的他校、甚至較遠的本地校,我一併寄了宣傳海報過去給排球部的朋友。白鳥澤的瀨見收到后、發來短訊說到他們排球部一般只有週日休息的,不過因為這週日臨時有友誼賽在別校場地、所以無論如何都很勉強了。


隔一天之後,瀨見又發來了信息。


瀨見:這事我今天又和若利商量了一下、好像有可能。


我:怎麼說?


瀨見:打比賽的那所學校距離青城不遠,我們結束之後直接過去的話,可能趕得上落幕?


我:週日那天會延長到晚六點,因為請了樂隊來表演。


瀨見:那就沒問題了。不出意外、我們四點半左右到。期待!


 


我當然滿懷私心想要競爭對手的部員們都來、讓青城餘下的孩子們瞧瞧。即使我畢業,兩校的廝殺也不會就此完結。恰好,學校邀請的是當時在年輕人中間正熱紅的樂隊,文化祭三日目的週日,聞聲趕到的白鳥澤的低年級部員幾乎全員。


六點開始的樂隊表演,雖然入場人數不限,少量坐席的購票是需要抽選的。學校給每班派發了兩枚引換劵保證前排的坐席,老師念著我辛苦就遞給了我。但實際上我的興趣度不高,就讓小岩幫忙轉交給瀨見表示感謝。


「當然小岩想和那個孩子一起去也行?」 我揶揄他,「你不是很喜歡這個樂隊?」


「他估計沒什麼興趣。」


「嗚哇…」 已然完全交往中的口吻了、岩泉同學。


他蹭了蹭鼻尖,「反正樂隊演出之後據說還有篝火晚會?」


我已經不想深究這個話題了,直覺小岩仿佛馬上就會面臨屁股難保的危機。


「你那什麼表情垃圾川。啊還有,你也差不多把咱們班的那個快結束掉算了?」


 


不幸的是,文化祭六點落幕時,教導處的老師們會來現場確認情況。屆時、貴重物品的投影儀等物品需要封箱,交給學校統一保管。不過今夜的主角並非是我,況且經歷三天洗禮后、現在只想回到自家軟綿綿的床上爆睡一場。


「還好明天收拾這些殘局的不是我…」


望著走廊滿地的垃圾碎片、以及各個教室玻璃上也好門上也罷的塗鴉、裝飾品,我伸了個懶腰、緩緩舒了口氣。些許睏意襲來、我伏在桌子上渾渾噩噩地一陣,沒能睡著。


所以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的時候,我一個警覺猛地坐起來。


「及川。」


視野還沒從昏睡的迷蒙中緩過來,聲音就已經抵達耳畔。


搖曳著的紫與白的衣角、我一路向上看——


「牛若樣、一個人?王牌擅自脫隊是不好的吧。」


「我問青城的人,聽說你在這裡。」 他蹲下身,與我視線齊平。


上一次與他見面是在爭鋒相對的賽場上,像現在這樣平和的交談、仿佛已是很久前的事情了。


那次通話之後,我們仍維持著斷斷續續的寫真交流,誰也沒有繼續那個話題。記得我前回發送給他的照片,是教室佈置好星象館后、試行時的星空,他的評價是一個拇指的表情。


「營業中?」


「您好、門票費五百日元。」


他掏出一千日元。我正要找錢給他,他制止我的手,「我請你。」


「那種環境下,疲憊的及川同學能一分內睡著?」


「不介意。」


 


到頭來,疲憊了三天換來的慰問禮竟是自給自足,儘管我都沒機會能靜靜坐下來欣賞這風景。星象館一類的女孩子格外嚮往、總是理想的約會場所。戀愛至今,我沒少光顧大大小小這樣的場所,相比起來自家製品明顯寒酸許多、卻格外感動。


用布團們拼了一張床,頭頂環繞的星空繞啊繞、身體像是陷入巨大的漩渦里,悠然自得。然後我觀察身旁的人,他大概很少來這種場所、看得出驚奇。


「之前說起過,牛若是喜歡天空的吧。這樣的夜空也在範圍內?」


「稍微有點微妙。」


「我對這種也不太擅長,」 可為什麼呢,「陪著女孩子們一次又一次的看,回過神來簡直精通天文的程度。」


他聽後,發出一聲鼻音,「看起來並不像。」


「我也覺得。」


最近深刻體味到的是,只通過自己的判斷為他人定義、即使我認為自己眼光很準、也會有失手的時候。尤其是面對這個人。交換聯繫方式以來,他顛覆了我太多既定觀,那麼同樣的、牛島若利所定義的及川徹是不是也有可能和真面目的我大相徑庭?


像他所說的,我們倘若始終選擇排球這條路,就難免在同一個舞台相遇、戰鬥、甚至成為同伴。到那時,他會對我刮目相看、還是失望透頂,我恐懼去知曉。因為這個男人,在我走來的生涯里被我視為最重要的競爭對手,是因為我賦予了他足夠的價值令我去追逐、去戰勝。


我也希望對方把我作為最強敵去對待,那麼比賽才有持續下去的意義。


可我不敢問、不想聽。


 


「現在想來,」 我坐起身、手搭在膝蓋上,「和牛若交換聯絡以來,我洩露了太多及川大人的多餘情報給你。」


他的視線從星空轉向我。我繼續說,「差不多這樣的關係,我覺得到此為止比較好。」


我掏出手機,「彼此移除好友吧?不過作為主將,業務聯絡是必要的,電話號碼保留。」


「如果我拒絕…」 


「那我就單方面刪除。」


這時候,牛島就會變得無法應對我的咄咄逼人而陷入沉默。對方不表態,我也不好強硬採取行動,尷尬的氣氛延續在美妙的夜景中。我們誰也沒有停止對視的目光,仿佛先閃躲的人就是輸了。


偏偏這時候,學校的廣播不識趣地響起來,通知文化祭還有半個小時結束,來客入室禁止、教師開始巡場、各班的擔當者整理置物。


「算了、之後再說吧。」


我選擇先讓步,站起身關掉了星空燈、房間裡瞬時漆黑、只有出入口的指示燈指引我們。出入口的指示燈附近有教室頂燈的開關,我想摸索著過去、下意識地尋找身旁的那個人所在位置。


「牛若、在哪兒?」


「這裡。」


我伸手握住的體溫,比想象中要高。


那屬於一個人手掌的溫度。這隻左手的觸感傳遞來的是主人的勤勉,與我的一樣、佈滿了日積月累的練習下沉澱的層層粗糙和硬質。


它被我捕捉到的同時、牛島即刻識別了我的存在,然後用略有顧慮的方式回握了我。


「及川…」 也用顧慮的口吻叫了我的名字。


 


我沒能帶他離開這片黑暗。


下一刻,手維持著互握的狀態,牛島餘下的另一隻手臂從後面環住了我、右手收緊在我的肩頭。仔細一想,那是一個略彆扭的姿勢,可我來不及反應、也沒能放開他的左手。背部傳來他人的體溫,包裹了我的全身。是有多久沒被人這樣抱著了?我不著邊際地想著,那個男人將頭抵在我的肩上,像是被抽離力氣的孤獨旅行者,終於抵達了下一個驛站時的疲憊。然後他又叫了一次我的名字。


 


 






未完待續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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